新坑,社会人(单纯的字面意义上)×大学生
胡乱写的,请再三思考后再选择往下看
应该是甜文
尝试用一小段一小段文字故事来叙述,算是一种新的写法叭/躺倒
一
1、德铁二三事
暑期的列车有着不少的客人,挤满了大半截车厢。
“这个地方实在是闷得慌,就没有空调或者空气转换器么。”嘉德罗斯懊恼地扯着自己的领口,汗水顺着颈部的曲线滑入T恤内,锁骨勾勒出好看地弧度。
“有俄式空调。”格瑞翻了一页书说道。
“俄式空调?”
“是了,把最上面的扁平的窗户打开,纯天然的凉风。”他站起身去开窗,“你会喜欢的。”
“不,我不喜欢。”嘉德罗斯蹙眉嘀咕着,车厢内的酒精味可并不好闻,“那群酒鬼像傻子一样欢呼高歌,乘务员不会把他们赶下去吗!”他捏着鼻子用手挥开那粘稠的空气。
“如果你想观看一场列车乱斗的话。”格瑞旋开瓶盖,企图用清凉的矿泉水来缓解一下炎夏的热度和口干舌燥。
“我的确挺想看的。”嘉德罗斯瘪了瘪嘴。
他安静没多久又开口道:“这节列车简直是糟糕透了!”
“那你应该去试试十月节前往慕尼黑闹得灯火通宵的车厢,它会带给你更大的惊喜。”格瑞合上书本放回自己的手包里,淡淡回应道,“收起你的行李,下一站就该下车了。”
嘉德罗斯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迫不及待地朝着列车门跑去:“动作快点,我迫不及待想回家了。”
格瑞跟上嘉德罗斯小跑的步伐,驻足在一幢绘满各色图案的小矮房前,想起了几周前刚入住没多久的事。
2、涂鸦与初遇
第一次踏足这个异国城市的时候格瑞便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
喧嚣,混乱,嘈杂——是不同于中华小县城的一个繁华都市。他执着手中白纸认认真真地核对信息,最后七绕八拐地走进昏暗的弄堂,踩着一地破砖碎瓦在这光怪陆离的巷子里穿梭。
他的鼻尖贴着墙壁上夸张的涂鸦,黑色喷漆吐出一个丑陋又搞笑的脸,杂糅着烟草的味道嚣张地开口大笑——城里孩子的想法他是不懂的。
他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烦闷地抹了一把汗,胡乱下脚或踩上一片落叶或蹭过一块口香糖。在下一秒踢到一个晃出黄色颜料的乙烯画罐子后,格瑞知道他新生活的第一天将打上不顺利的标签。
“Scheiße!”一句咒骂声传入耳中,从高处落下的笔刷掉在地上溅出不规则的形状,其中还有一点红调皮地蹦上了格瑞的白鞋,格瑞的目光落在从右侧挠着头一脸不耐烦地走出来的少年身上,各种怪异的挂饰摞坠在他的手腕上,腰带上,耳垂上还有脖颈上。比起这些少年那一头金灿灿乱如鸟窝的长发才更显眼,眼角粘着幼稚的黑色星星,脸颊上贴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ok绷。
他全身上下的打扮没有一处不违和,就连手上捏着的调色板也像是强行加上去的道具,特立独行到令人过目不忘,完全不知道后者是不良少年还是一个绘画班的学生。
“喂渣渣,你把我的颜料踢倒了。”金色的瞳孔在影影绰绰的阳光下格外明亮,熠熠生辉,“给我装回去。”
格瑞仿佛听到了把挤出来的牙膏再装回去一样无理取闹的话,他沉默片刻后试探性地说道:“我会赔你一罐新的。”
“除非是现在就能拿出一罐新的,否则就给我装回去!”嘉德罗斯棕色的小皮鞋踩在断枝丫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右手沾着柠檬黄的笔刷指着格瑞鼻尖,“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格瑞记得自己当时放下行李箱揣着钱包跑过了三个地下通道,穿过两条大街再拐了五个弯之后才顺利地找到一家文具店,气喘吁吁地用生涩的德语沟通着买下了一罐黄色乙烯颜料,还有两瓶冰镇可乐。
少年坐在伸缩梯上晃着脚丫子咕噜咕噜地将冰可乐一饮而尽,发出惬意的叹声后将长长的刘海撩到头顶别上了黄色的一字夹,并让格瑞给他递画板。之后这个孩子就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再理会格瑞。
格瑞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也不逗留,沿着羊肠小道径直离开了。当下他只想在这个蝉鸣阵阵的艳阳天下赶紧找到未来一年将持续呆下去的住所——那鳞次栉比的平房中的一幢白色小矮楼。
格瑞在这个巷口转上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找不到目标建筑,最后他的视线无意识地瞥见一旁涂满了嫩绿色爬山虎的双层小楼,那里门牌号上的0728与自己手中纸片上的数字一模一样。
他犹豫着推开铁铸的小院门,站在门口按响了围着铃兰草图案的门铃。
没有人开门。
他不死心地又按了几下,然而招呼声却从身后传来的。
“嘿,又见面了。”嘉德罗斯背着画筒,手臂夹着一块画板,拎着的袋子里面塞满了零零碎碎的工具。他盯着格瑞看了许久最后用中文问道:“你就是那个留学生,叫什么来着?”
格瑞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嘉德罗斯从口袋里倒腾半天掏出一把铜铸的钥匙,看上去年代感十足,他一边开锁一边道:“我是嘉德罗斯,你的房东。”
他与嘉德罗斯的初遇就这样融化在了夏日街头那混沌的涂鸦之中,蝉鸣声敲响了新的篇章。
“我叫格瑞。”
3、十月节
之前在说过的话迅速被应验了,几个月后两人的确又踏上了格瑞口中那节日感十足的列车,列车的地板上流淌过稠腻的酒渍,嘉德罗斯抬了抬鞋子,懊恼地低声咒骂,用中文向格瑞抱怨:“我讨厌这列火车,也讨厌那些把酒瓶掉在地上的家伙,他们弄脏了我的鞋子。”
格瑞抬手去开最上方的小窗子,同时拉上了嘉德罗斯大衣帽子,握住那只冷冰冰的手。“忍忍吧,我们能挤上这趟车就不错了,”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补充道,“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站了。”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从肩靠着肩的拥堵车厢内挤出来,双脚踩在月台的石块上呼吸了几口外面清凉的空气。
“你还好吗?”格瑞问道。
“不好,”嘉德罗斯闷闷地回答,“我现在只想回酒店好好地睡一觉,教授布置的课业可也太麻烦了。”
“我明天要参加一个会议,八点半就需要出门了,要叫你么?”格瑞领着嘉德罗斯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寻找着他们提前订好的酒店。
“我要睡懒觉。”嘉德罗斯拖长了音调回答道,末了还用德语重复了一遍睡懒觉这句短语。
“那你下午自己去逛逛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嘉德罗斯闻言有些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他皱着眉看向格瑞:“你答应要一起去啤酒节和我喝个痛快的。”
“我不能翘会议,这很重要。”格瑞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拉过嘉德罗斯的手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酒的话我们回美因茨一样能喝。”
“这不一样……”嘉德罗斯小声嘟囔道。
格瑞果然没有赶回来,嘉德罗斯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把玩着手机,可事实上他根本无心玩游戏,格瑞没有陪他这件事一点点翻起了他心底的火气。嘉德罗斯越想越生气,最后随手往裤兜了塞了几张纸币就出门了。
“您是一个人来的么?”穿着民族服饰的服务员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该不该给眼前的人下单。
“放心我早已经过了十六周岁的生日了。”嘉德罗斯的手掌撑着下巴,一边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一边懒洋洋地道,“还是说你需要查验一下我的身份证?”
“不,当然不需要。”她悻悻地小跑离开,去为这个年轻的顾客灌满大酒杯。
嘉德罗斯看到身着长裙的姑娘双手捧起九只大酒杯,那恐怕有将近二十公斤的重量,她小心翼翼地穿梭过人群走到桌前。在将酒杯搁在桌上后她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金发男子,因为人潮涌动的关系其中一杯酒晃出了一些酒,这是致命的失误。
也许今天就要被赶地出门了,她绝望地想着。
“谢谢。”嘉德罗斯递给她一张绿色的纸币,“不用找了。”
姑娘收下钱傻愣愣地看着他,随后为后者阔绰的小费而道谢。如果需要的话,她将会为这个慈善者拨好救护车的电话,他看上去像是个高中生,面对着将近十升的啤酒太容易酒精中毒了;何况现在是十月节期间,每年这个时候躺倒在地上的醉鬼可是数不胜数。
她踩着欢快的步伐晃着手中的纸钞转着圈从同事眼前溜过去,看起来今天的第一笔小费令她开心不已。但是下一秒她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兴高采烈,沾着啤酒沫工作鞋一不小心踩上了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面前穿着西装的银发男子并未因为这位服务员的失误而生气,他扫视了一圈酒棚内问道:
“你有看到过一位大概这么高,高中生模样的金色头发的人么?”
小姑娘先是愣了愣随后指向不远处的一个高凳子,那里坐着她方才递酒过去的少年:“在那儿呢,他要了九大杯,这量过大了些。”
格瑞听出了那姑娘口中的担忧,道了谢后绕开拥挤的人群靠到了嘉德罗斯的身侧。他在会议结束后就开始给嘉德罗斯发信息打电话,却发现音信全无,知道小家伙脾气的他只能叹着气走向啤酒节最热闹的会场,后者十有八九在哪个酒棚里面一边灌酒一边在腹诽自己的不守约定。果不其然在穿梭过几个酒馆后他终于找到已经喝下去满满一大杯的嘉德罗斯了。
“怎么不接电话。”格瑞踩上一旁的高椅子,他打量了一翻椅脚的高度,可以想象出面前的人当时吃力爬上椅子的模样。
嘉德罗斯偏头瞥了他一眼没有应话,将空杯子推开探向第二杯倒得满满的啤酒杯。
“嘉德罗斯,不能喝这么多。”格瑞想要阻止,手心却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杯柄。
“那你喝。”嘉德罗斯眯起眼睛看着他,瞳仁内闪烁着狡黠的亮光,“既然这么担心我,那就替我喝啊。”
格瑞叹了口气:“我们还需要赶明早的火车去下一个城市。”
“嘁,一杯都解决不了吗。”嘉德罗斯嗤笑一声,夺回酒杯往自己嘴里灌区,因为喝得过于仓促了呛得他咳嗽了好一会。
格瑞无奈,知晓后者今天不喝尽兴是不会善罢甘休,只能握住那白皙的手腕,将玻璃杯从嘉德罗斯手中抽离自己将那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嘉德罗斯见状勾起了唇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看着他,随后给自己又给格瑞分别划过来两杯酒:“不醉不归!”
TBC
我喜欢挖坑不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