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嘉】弱者
预警请看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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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孤独的蚂蚁
04
说起挑战书这一事嘉德罗斯也许早已经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格瑞还清楚地记得金发人在被选作新生代表的时候站在台上说的话：
“一定要立目标的话，那就打败高二和高三的年级第一吧。”嘉德罗斯口无遮拦地说道，“毕竟我们这个年级已经没有我的对手了。”
台下唏嘘一片，这也是一切事情的开端。上位者自信的发言在每个感觉自己被碾压了尊严的人心中种下了愤怒的种子，慢慢萌芽抽枝最后爆发开来。
嘉德罗斯半盍着金色的瞳孔从上往下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在略过那个银发少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后昂首挺胸地大跨步走到台下，也未与老师打招呼径直离开了大礼堂。
酷暑蝉鸣响起时就在提醒着所有老师与学生各学科的竞赛活动已经拉开帷幕了，格瑞翻动着书页看竞赛范围，斑驳光影撒了满身，他腾出一只手去捞搁在木桌上冰水却捞了个空，偏头望去看到的是那个金发的孩子坐在木桌的对面，紫藤花瓣落在他的头上，手中拿着的是他那瓶淌着水珠的冰水。
“嘉德罗斯？”他半确认地开口。
“嘿年级第一，要不要比试一场。”嘉德罗斯眯起金色的瞳孔看着格瑞，他金色的头发被夏风吹得往左边翻飞，“一周后的竞赛看看谁更厉害。”
省级竞赛是不分年级与班次的，但凡有些实力的学生都会有可能被教师举荐去参加竞赛为校争光，同时还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学金，虽然这些对于嘉德罗斯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想找一个机会与格瑞同台竞技罢了。
格瑞原先从不屑与任何人比试，这些幼稚且无意义的做法在他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可这一刹那，或许是炎夏温度过高，他的心跳竟是比平日快了几拍，做事也带上了燥热的冲动。
“好，那考场见。”他听到自己这般说着。
然而一周后那座无虚席的考场内，他没有看到嘉德罗斯的身影，所有的人都埋头写字，他找不到那个高傲的，金色的脑袋。
考试结束回程的车上，他似是无意地问了老师一句嘉德罗斯有没有来，这位老师瞅了眼名单摇摇头。
“怎么，对他开学的发言耿耿于怀？”那老师似乎是会错了意轻笑出声，“那高一的孩子口出狂言，成绩再好哪能比得上高年级的啊。”
格瑞看了一眼坐在最前排和隔壁小伙伴嘻嘻哈哈吹嘘着自己渊博知识的小胖墩，又看了看老师唇角那不屑的弧度，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明明那个小胖子也是高一的。
事后格瑞在操场一隅的树荫底下找到了跑步偷懒的嘉德罗斯，他靠着树干坐在嘉德罗斯的身边，看后者垂着眼睑数地上的蚂蚁。
“竞赛你爽约了，”格瑞淡淡开口，他寻思了一下高一负责竞赛的老师补充道，“老师漏报你名了？”
嘉德罗斯嗤笑出声，他用树干挑开一小只蚂蚁看它毫无目的地乱窜，手中的蜂蜜面包从尾端落下一小滴蜂蜜在地上，砸断了这条队伍，他带着轻蔑开口道：“都是见钱眼开的俗人。”
原本排着队的蚂蚁这下全部乱了套，往散发着甜蜜香味的蜂蜜跑去，除了那只最初被剥离队伍的小蚂蚁，还在搬运着食物找回家的路。
“说说吧。”格瑞道，但这句话却丝毫没有带上听八卦的意味，只是单纯地做个听众，听听后者这憋了许久的苦水。
这些事本是要烂在嘉德罗斯肚子里一辈子的，小人之事与人说了也只是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罢了。可当格瑞一只手拨开落在他脑袋上的紫藤花瓣，又吐出那简简单单两三字时，嘉德罗斯就忍不住了，他虽坚强，不在乎这些事，但心中依旧是十足委屈的，更何况有个聆听者在，是倾诉的最佳时机。
嘉德罗斯告诉格瑞，班主任根本就没有让他参加竞赛的打算，名额数量少，可报名的人多，而明里暗里地耍花样让原本以成绩好坏优先报名的政策全数作废。当时他把报名表交给班主任的时候，后者支支吾吾地告诉他名额结束了。
“截止不是明天么，”嘉德罗斯看了眼手表上的日期，“在那之前报名都有机会被选去竞赛吧。”
班主任扶着他的金丝框眼镜，踌躇了一会道：“你知道我们年级那个特优生，家境贫寒特别需要这比奖学金，不是老师不给你竞赛机会，只是有人比你更需要这个机会不是么？”
嘉德罗斯冷冷地看着他：“这和我没关系，就算他去了留给我们年级的不是还有一个名额吗。”
“你知道还有一位同学，他以后是要出国的，竞赛得奖会为他的简历上添上光彩的一笔……”
班主任之后的喋喋不休嘉德罗斯没再听进去，他将报名表往桌上一放就转身离开，办公室门关上前他看着这位老师，带着冰冷的笑意道：“您的新眼镜很适合您，暴发户味道十足。”随后，嘭的关门声刷白了老师的面色。
“反正就是说他们可怜，弱小，需要这样的机会，我们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理所因当地该帮他，”嘉德罗斯对格瑞道，“也是，收了人红包怎么着都得做点事。”
“比如把学生的申请表格扔到垃圾桶里。”
格瑞看着身边的人，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难受，有的只是满满的悲悯与同情。他笑那些只能靠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获取牟利的人可怜。
“他们活得可真悲哀。”
阳光穿透树影笼罩在嘉德罗斯身上，他活得光明正大。
“没了竞赛无所谓，”他转头看向格瑞，“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比试。”
格瑞浅浅地笑了，这个小家伙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战意他时刻都有。
05
嘉德罗斯被孤立了。
这个消息落入格瑞耳中的时候他并没多大意外，后者那种性格原本就不合群，独来独往惯了被不被孤立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从不在意这些，嘉德罗斯他从不屑与那些笑面虎们来往交友。
但是这和格瑞想象中的孤立不同，他不但不被班级欢迎，还被联合起来欺负。趁着课间十分钟金挪到了格瑞身边，和他讲自己最近听到的琐事。
“格瑞你知道么，嘉德罗斯被他们班孤立了，”他压低声音附耳道，“听说课本全部被丢进了水池里，最后还是被捞树叶的大爷捞上来的。”
格瑞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金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补充了一个消息：“啊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往他的铅笔袋里放了图钉，嘉德罗斯上课拿笔的时候流了许多血。”
格瑞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他抬眸看了一眼时钟。“快上课了，回位置去。”金还在讲着他们可太过分了，我要是嘉德罗斯一定反击回去之类的愤愤不平的话，突然间被格瑞打断，还欲说下去时见到后者不善的神情瑟缩了一下，悻悻地回位置了。
放学回宿舍的路上，格瑞看到嘉德罗斯提着断了根肩带的书包往西环道走，想到上次后者翻墙的一幕他前跨几步拉住了嘉德罗斯的手腕。
“你要去哪。”
“嘶——你松手。”嘉德罗斯吃痛的轻喊出声。
格瑞有些慌乱地松开手，看到了那缠地乱七八糟的绷带上渗出血迹来：“你的手……”
嘉德罗斯瞥了一眼格瑞没有回答，他之前对于格瑞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年级第一上，但上次与后者聊了几句后他又去瞅了瞅后者的资料，得知这位成绩优异的优等生还是学生会的纪检委员。
嘉德罗斯提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接着朝围墙处走，在格瑞唤出声前偏过脸满是嘲弄地笑道：“怎么，你要检举揭发我？跟着落井下石？”他现在心情极差，说出的话语充斥着恼人的挑衅与嘲讽。格瑞并没有因此生气，他接过嘉德罗斯的书包牵起嘉德罗斯另一只手。
“我带你去医务室。”他这般说着，银月在他的头发上染下月弧，嘉德罗斯感受着从手掌间传来的温度，愣神地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忘了挣扎，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跟着他走到了医务室。
金得知格瑞在医务室的消息后也不听完下文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导致他在开门大喊了一句格瑞你没事吧的时候场面一度陷入尴尬，而这第一面也让金在嘉德罗斯心中烙下了蠢与傻的第一映像。
“原来你就是嘉德罗斯，”金好奇地四周打量着嘉德罗斯，他看到后者手掌中央的一道划痕的时候惊诧地叫出声，“这也是他们对你做的？”
格瑞敲了一下金的脑袋阻止了他的大呼小叫，嘉德罗斯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等格瑞帮他把伤口处理好。
“我送你回寝室。”格瑞站起身把书包拎起来道。
嘉德罗斯没有动。
“没事没事，有我和格瑞在没人欺负你。”金有些自来熟，但不得不承认在格瑞和嘉德罗斯两个人都沉默寡言的时候这种自来熟成了很好的调节剂，缓解了疏远又冷淡的氛围。
格瑞就站着也不催他，等过了许久之后嘉德罗斯才磨磨蹭蹭地站起身跟着两人回宿舍。
回房间前金还热心肠地告诉嘉德罗斯自己就住在他的楼上，有事随时可以找他。嘉德罗斯看着格瑞和金上楼的身影，一时间心底有些不知味。
TBC
